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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清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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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道觀裏。為了這事兒,當時山海關政府還特意從北京請了幾個破案專家來進行協助偵破,查來查去結果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找了當地一個住在道觀附近耳聾眼瞎的老寡婦來頂罪,定性為故意惡性殺人案,草草槍斃了事。道觀也拿水泥把門和窗戶都糊了個嚴嚴實實,再也不讓別人進去,就此結案。這事兒當初在山海關是人盡皆知,都傳那兩棵響楊神樹是黃皮子的根,是和黃皮子一起成精的物件,這樹讓人砍了,黃皮子當然要出來報仇,要那些砍樹人的性命。這事沸沸揚揚了好大一陣兒,那個時候都傳說,那個道觀雖然已經封起來了,但是經常有人在旁邊走過的時候聽到裏面有說話的聲音,還有笑聲,不是正常人的笑聲,而是像貓一樣的笑聲,並且淫聲淫雨的直沁人心肺。而且有很多時候尤其是晚上走夜路走到道觀附近的時候,明明記得哪條是回家的路,但是就是怎麽走都走不出去,不是從道觀前面走到道觀的後面,就是從道觀的後面走到道觀的前面。不管你是向前、向後、向左、向右,總是會走了一圈之後還是回到原點。只有走到天開始蒙蒙亮的時候,才能看到回家的路。而且有那麽一回,附近有一個叫王二麻子的人晚上喝酒喝多了,他喝酒的地方就離他們家不到一裏路,但是中間要經過道觀。他喝完酒回家,就這樣離奇失蹤了。他的家人找啊找,哪裏都找不到,剩下唯一沒找的地方就是觀裏了,但是這個道觀門和窗戶都被封死了,圍墻又高,普通人尤其是一個喝了酒的人根本不可能通過自己的力量爬進去,所以就都沒搜查這個觀。

但是怪事兒發生了,這家人搜了一晚上都沒有結果,天蒙蒙亮悻悻地準備回家去的時候,路過道觀,突然聽到道觀裏面的墻上有人在用手拍打墻壁的聲音,並且有人在叫喊,隱隱約約像是王二麻子的聲音。這一家人都嚇了一激靈,趕緊回家拿了梯子搭在道觀的墻上往裏望去,看看裏面究竟是誰在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越過高墻往裏看,這裏面趴著的人不是王二麻子還是誰。只見王二麻子赤身裸體一件衣服都沒穿,下身不知被什麽東西抓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眼看就不行了。這王二麻子的家人一看就著急了,趕緊下去把王二麻子拿衣服一裹,擡出來送醫院去了。經過醫院醫生的搶救,又是輸血又是消毒又是縫針,這王二麻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那活兒卻是沒了,以後都只能當個太監了,這可讓王二麻子他媳婦兒給哭的啊!但是大家都納悶兒啊,這王二麻子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幾的人,是怎麽趁著酒勁翻過三米多的高墻的?而且就算他翻過去之後,他又為什麽會赤身裸體地躺在裏面,他的衣服呢?就算他赤身裸體地躺在裏面,他的下身又是被誰給抓成那個樣子的呢?究竟誰和他有這麽大的仇呢?這些疑問,也只能等待王二麻子醒了之後才能揭曉了。

昏迷了三天,王二麻子終於醒了,警察趕到醫院對他做了筆錄。王二麻子說,他就是喝了酒之後往家裏走,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東西好像披著個什麽物件擋在路的中央,他就很好奇地過去看了看,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衣冠不整的少女坐躺在路上,這俗話說得好,酒壯人膽,這王二麻子平常膽小怕事,連殺只雞都不敢放血的主兒,喝了半斤小燒進肚,這現在天不怕地不怕了,正好這兩天媳婦兒和他吵架呢,好幾天沒親熱了,這不是送上門來的黃花大閨女嗎,這黑燈瞎火的,也沒有個人,他要是把她拉到旁邊的樹叢裏面去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啊。這心裏的算盤一打定,王二麻子就動起手來,抱起姑娘就死命地往旁邊樹林裏跑。這越跑越不對勁,越跑越覺得這姑娘怎麽越來越輕啊?這王二麻子就低頭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哪裏還有什麽姑娘,懷裏只剩下一只穿著花衣裳兩個眼睛閃著綠光的黃皮子死死地盯著自己。這膽小的王二麻子怎麽可能禁得起這種驚嚇,“啊”的一聲就嚇暈了過去,然後等到再次醒過來,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這麽邪乎的話,民警同志們當然是不可能相信的,民警同志認為這事兒另有隱情,可是最後問來問去只能問出這一個結果,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任何用處,自己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最後案件就定性為王二麻子醉酒翻入三清觀內,失足跌落並跌傷下體,以此結案。自從這個事情發生了之後,接連發生了很多有關於黃皮子的怪事,住在三清觀周圍的老百姓們都認為是從前要人命的黃皮子又來借人命投胎了。一傳十,十傳百,這三清觀附近再也沒有人敢繼續住下去了,所以最後都陸續地搬走了,所以現在這個三清觀附近荒無人煙,誰也想象不到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多麽人聲鼎沸的地方。從此以後這個三清觀因為發生了很多關於黃皮子的怪事,也慢慢就被別人叫成黃皮子觀了。”

我和Shirley楊聽了之後都眉頭緊鎖,原來我們之前碰到的黃皮子真的和這個道觀有些關系,那豈不是胖子現在也正身處危險之中。現在耽誤不得,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去找胖子了,“大哥,您還別說,我們這一路確實也碰到了關於黃皮子的怪事,而且我猜我們的朋友肯定也是因為夜裏趕路碰到黃皮子了,可是我們剛剛從三清觀那裏經過,並且在觀裏仔仔細細地找過了,並沒有找到我們的朋友。您能否幫我指條明路,看看我們應該去哪裏尋找?”

農夫低下頭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說:“如果確實是黃皮子作怪的話,觀裏沒有,那就只有一個地方能找到他了。”

“在哪兒?”我和Shirley楊同時喊了出來。農夫看出我們焦急的神色,說道:“那個地方就是,道冢。”“道冢?是道觀裏面道士的墓地嗎?”“沒錯,就是歷代三清觀道士們的墓地。”“那您快點告訴我們吧,我們現在就去!”“這個道冢,就在你們眼前這座山的東南側,你們順著這條小路,在進山的地方拐到左側的山路上,一直前行,就能到了。你們快去吧,這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估計黃皮子現在也不能作怪了,快去找你們的朋友吧。”“大哥,謝謝您,今兒給我講了這麽多,等我找到我的朋友,回頭一定帶著他去您家當面感謝!您貴姓,住在哪裏?”我的直覺讓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農夫十分不簡單,有些事情我還需要以後當面問他。“嗨,什麽大哥不大哥的,我免貴姓李,單名一個‘大’字,家就住在山腰上,你們有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好的,大哥,後會有期,我們改日再聚。”“好的,你們快去吧。”事不宜遲,胖子現在還生死未蔔,我和Shirley楊匆匆拜別了李大,順著他給我們指的路快步趕去。這山高數丈有餘,山上及周圍長滿大樹,郁郁蔥蔥遮擋視線。通往道冢的小路極為隱秘,藏在上山路左側的眾多大樹之後,如若不是李大指路,我和Shirley楊如果只是慢慢摸索,這決計是要費很大工夫的。可是一提到道冢這事兒,我又不禁心裏奇癢,這道家自古都是極其重視風水走向的,那道冢估計八成也是一極好的風水提氣之地,真想去瞧它一瞧。

因為心裏惦念著胖子,我和Shirley楊一路疾奔,不多一會兒就順著小路來到了山的左側。走著走著,本來漸漸要變亮的天氣,不知怎麽的,突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將陽光也遮擋了幾分,顯得有些陰暗。我發現了這些異常,想回過頭去提醒Shirley楊一下,只見她眉頭緊鎖,一雙妙目也疑惑地盯著我,定是也發現了這種異常。我向她比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繼續往前走去。又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我突然間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出,總覺得按照我們的速度,早就應該到了李大嘴裏說的那個道冢了,可是卻沒有,這分明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我停下腳步,和Shirley楊仔細辨別方向,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正欲繼續行走,突然Shirley楊在後面叫住我,說:“老胡,咱們要不要在這附近留下個記號,一是一旦這霧下得越來越大,咱們找不到道冢也不至於迷路;二是到時候咱們如果走到道冢找到胖子,等咱們原路返回的時候也有個目的性。我總覺得這樹林和這條小路不太正常。”“其實我也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只是之前因為我覺得按照李大的說法,順著這條小路就能找到道冢,應該比較簡單。現在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找到,看來確實有些蹊蹺。”我邊說著邊拿出一直插在靴子裏面的傘兵刀,找到小路旁的一棵大樹。來到大樹面前,我才發現,這棵大樹長得很是怪異,因為它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在生長著,沒有外力的束縛,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正常生長的大樹竟然如此的扭曲,就像是人被大火活活燒死時的猙獰恐怖。我再看看其他的樹,也都以這種扭曲的姿勢生長著,頓時覺得不解,因為我和Shirley楊剛才急著趕路,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我正納悶兒,Shirley楊在後面重重地拍了我一下:“胖子現在生死未蔔,你還有工夫在這兒發呆?這裏的樹雖然長得比較奇怪,可能和山的形狀和向陽向陰有關吧,現在霧大不好分辨,趕緊刻個記號,刻完了之後咱們繼續趕路要緊。”我一想也對,趕緊在樹的上面刻了一個三角形的記號。因為這樹枝葉繁多,我怕霧氣一大會有遮擋,到時候這個記號不好發現,又和Shirley楊把樹上支出來有可能遮擋記號的樹葉砍掉一些,被砍掉的樹杈嘩嘩啦啦落了一地。等都弄妥當,這才放下心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我和Shirley楊繼續順著小路走了下去。又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這霧氣越來越大,我們前方的能見度已經很低,別說胖子還沒有音信,就連那個道冢現在還沒摸到半點。我和Shirley楊也漸漸著急起來。“老胡,走了這麽久,咱們怎麽還沒有走到呢?剛才據我在山下目測,咱們走到李大說的道冢的位置,最多也就半個時辰,現在咱們都已經走了快一個半時辰了,不太對勁啊!”“我也覺得是,可是咱們是一直順著小路走的啊,沒有任何的偏差啊。”聽了我的話,Shirley楊低頭思索,不過一會兒,她擡頭道:“老胡,我總覺得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有些問題,可是究竟有些什麽問題,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這霧越來越大,要不咱們原路返回,找到李大來帶我們進去找胖子吧。”我低下頭,想了一想,這樣盲目地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說道:“那好吧,那咱們先暫時回去,等找到李大,讓他帶咱們找道冢。”說罷,我和Shirley楊掉過頭,往回走去。

Shirley楊和我都是邊走邊思考著,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路很是奇怪,但是又說不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正苦悶著,突然聽見Shirley楊向我喊道:“老胡,你快看!”我被Shirley楊這一聲大喊嚇了一跳,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嘴裏邊埋怨著:“大小姐,您別一驚一乍的成嗎,您這一喊嚇了我一……”我呆住了,眼前的一切讓我呆住了,我順著Shirley楊的目光,看到地下散落著之前被我們刻記號時砍落的樹枝,也看到樹上被砍禿的枝杈,可是,我們的記號,竟然沒了!為什麽記號會沒了呢,因為,之前所有扭曲的樹,現在又全都變正常了!“我肏。”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說怎麽一直都覺得哪裏不正常,卻總也沒有發覺呢,因為我和Shirley楊把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路上,其實真正不正常的,卻是樹!著了道了!其實我和Shirley楊一直都在這裏繞圈子,應該有兩條相同的路,中間被這群樹夾著!當我們走這條路的時候,面向這條路的樹是扭曲著的,而繞了一圈走到另一條路的時候,這些樹就扭到另一邊去了,因為扭到另外一邊所以這條路的樹就正常了。其實樹都是同樣的一群樹,但是路卻是兩條,就好像我和Shirley楊在操場的跑道上兜圈子,而這些樹就長在操場裏,隨著我和Shirley楊的行進方向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如果我和Shirley楊做記號的時候不砍掉些樹枝,並且繼續走下去的話,鐵定了是永遠都走不出去的!最後只能被困在這裏,還談什麽救胖子!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除了刻記號還砍掉了一些樹枝,這也成了拯救我們的關鍵!我趕快和Shirley楊說出了我的看法,Shirley楊也恍然大悟:“老胡,咱們差點兒就著了道了,我說怎麽覺得這地方總有些古怪,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到呢,原來竟然不是路,而是樹!既然咱們都知道了這地方的古怪,那咱們就趕快趕到道冢去救胖子吧!”事不宜遲,我和Shirley楊即刻起程,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沒錯的話,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肯定會有一個地方有一個隱秘的岔路口,把我們帶離這條環向的小路。和Shirley楊交代清楚互相仔細看著小路的兩旁,果不其然,在行進了一會兒之後,在路的右側樹林裏有一條很小很小很隱秘的路。我和Shirley楊趕緊順著這條路往下走去,走了不多會兒,果然看見一片相連在一起的墳地,還沒走進去,我便發現,此處風水絕不一般。這塊墳地地處方圓,晉代大風水家郭璞在《葬書》中曰:“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這塊墓地前有大石河流過,後靠群山,境內又多有參天大樹,枕山面水,層巒疊翠,並且俗話說得好“點穴立向須貫通,八龍順逆要分清”。這處墓地,八龍方位絲毫無偏差,看來也是一位道行極深的風水師傅給把的穴位。但是這位風水師傅人算不如天算,這大石河自古都是水運充盈,可是就在建國初期的時候,由於響應國家大興水利的號召,政府領導群眾在大石河上游建起了一座水壩,把大石河的水給蓄了起來,所以這大石河被截流了,所以算這道冢的風水先生怎麽算也沒算到這一出。七龍均齊獨缺水龍,這估計也為之後三清觀的破敗埋下了伏筆。

我和Shirley楊趕緊快步跑進道冢,這還沒進去,就看見一大坨花白花白的肉趴在一個道冢旁邊的地上,不是胖子還能是誰。我和Shirley楊趕快過去把胖子扶起來,這一翻身不要緊,胖子滿臉是血的樣子頓時映入我們眼簾,但是五官齊全,只是腦門兒上還在汩汩地冒血,地上也有一大攤血。“哇”的一聲,Shirley楊登時就哭了出來:“胖子,胖子,你不會死了吧!”我心裏也咯噔一下,趕快俯身去探胖子的鼻息,還好,鼻息微弱。“還好,還好,雖然微弱,但是沒有死。”聽了我說的話,Shirley楊也趕快過來確認一下,確認無誤後,我和Shirley楊趕快拿出繃帶為胖子包紮,看來胖子也只是暈了過去,但是,為什麽胖子會在這個地方?又如何自己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的?難道也是因為黃皮子嗎?可是為什麽黃皮子要迷惑胖子呢?胖子又為什麽滿頭是血的躺在這兒呢?這也成了我和Shirley楊心中的一個疑惑,看來,也只有等胖子醒了之後再說了,還是先把胖子架回去吧。我架起胖子,掃了一眼胖子剛才旁邊的道冢,這個冢明顯和其他的冢不太一樣,說不上多麽的大與豪華,但是就是給人覺得與眾不同的感覺。這個冢的墓碑經過這麽多年風霜雨雪的洗刷已經看不太清楚了,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姓名裏面有個“英”字,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還是先帶胖子回去吧。由Shirley楊在前面帶路,我架著胖子在後面沿著原路返回,這時候由於已經快接近中午,霧氣已經慢慢散開了,我們沒用太長的時間就走出了小路,一路回到了城區。

把胖子安排回了我們下榻的賓館,我和Shirley楊輪流看護胖子,我不斷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串起來,想從中得到一些線索,可是不論怎麽串,這中間還是有很多未知的謎題沒有解開,還是需要等胖子醒後才能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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